半小时后,陈墨一袭风衣出现在我面前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,这么晚把我叫出来,电话里又不肯讲。”
“我差点被人强奸了。”
“啊,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“我把你叫来,不是想听你来教育我的。”
“对不起,霜霜,我…….”他的手机在这时不合适的响起。“我有客户,一会回家再和你解释。”陈墨惶然的挂断,闹腾的手机铃声又响起“老婆,老婆我爱你,阿弥陀佛保诺你…….”此情此景,这首2006年度最恶俗的手机铃声,像极了讽刺。
空荡静谧的房间,清晰的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尖锐的女高音:“这么晚了,什么客户啊?”
嗯掉,关机。
我微笑:“下次编个别个理由,这个理由用过太多次了。”
陈墨擦去额上渗出的冷汗: “别管她,霜霜,我们有好久没见了,我真的很想你。”说完,一把将我抱到床上,手指迫不及待的朝我扭扣延伸过来。
“你干什么?”我挣扎坐起来。
“霜霜,我真的好想你。”重复手指的延伸。
啪的一声,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。他懵的捂住脸,怔仲的望着我。
“每次来就是上床,你把我当什么?只是你眷养的一只金丝雀?”我岔然说道。
“你打我?霜霜,四年了,你第一次打我。”
“是,陈墨,四年了,19岁那年,你用999朵玫瑰花和所谓单身的谎言掠走我的心。到如今你都不肯还给我。4年过去了,你的爱情已经不在,你来,你走,你只是将这里当成你的一个客栈,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?我今晚叫你来,只是希望你能给我几句安慰。你却连个同情都不肯给。
4年了,你老了,当初的单纯女大学生也长大了,我受够了这样。这个耳光是你欠我的。”
“霜霜……..”
“你走吧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门轻轻掩上,我坐在沙发上,失声大笑:哈哈,好,很好,一天扇了两个男人耳光,真痛快。
我看着着的右手曲折的感情线,写满了支离破碎。四年的纠葛,一段薄如蝉翼的未来,愿真能随这一掌一拍两散,从此不再纠结。
吞下二片安眠,木然打开电话,音乐如水般流泻充盈着房间,习惯性登陆征途,看着征途蝶舞蹁跹宜人景致,心情缓和了许多,一个貌似布拉德皮特的头相在屏幕右下方忽忽闪动
“你来啦,笨笨!”------星城君子
“是啊,今天下午对不起了,我有事去了,没来得及和你说。”
“没关系,笨笨,你现在在哪上网?”
“家里。”
“哦,难怪这么晚还不睡,你男友不管你?”
“我心情不好。”
“谁欺负你了,我帮你扁他。”
对这镜花水月的网络安慰,我扑哧一笑,转而又化为心底的一丝悲凉。君子啊,君子,你不该触动我内心那快溃烂的伤疤。
“笨笨,来练级吗?我带你。”
“嗯,好吧,你在哪。”
“精洞。老地方,笨笨来撒。”
跨入那一片光怪陆离的阴霾洞穴,心被一方危机重重所占据,忘却了现实的种种。
我过去,发现他身边坐着个女子,我用鼠标一点,“君子所爱。”君子所爱,君子所爱的女人,原谅女人的敏感,使我去理解这个名字。
“那是我的小号,我是金,弄个火帮我加攻。多500点的攻击对现在的级别来说,太重要了。”他说。
“哦,可惜我是水。”我淡淡说。
“要你是火就好了,我就不用带个小号这么辛苦了。”
“可以改吗?”我推测这游戏既然职业能改,发型能改,衣服能改,头相能改,五行也应如此。
“可以,做狼王任务就好了。”他开着君子所爱的小号帮自己加状态。
“你有女友吗?”我问。
“没有。你呢?”他反道。
“我也说清,是有还是没有。”
“啊?”
“嗯,有些复杂,日后告诉你。”我极不想任回忆给自己伤口洒盐。
“我们做个约定好吗?”他说。
“什么约定?”
“我们俩到100级的时候,结婚。”我看不到屏幕前他的脸,看不到他说这话的表情。
结婚,对两个仅仅在一起练过一次级的人来说,是多么可笑的字眼。
“100级也许太早,也许太晚。”我委婉的表达着我对网络婚姻的不屑,对现实婚姻的无望。
愈来愈强的睡意排山倒海向我袭来,我抛下紫若凝霜这个号,倦在沙发上,迷蒙中,听到音箱里放着那首莫文蔚的《单人床双人房》,陈墨的脸渐渐在眼前模糊,
别说还有感觉
你我都知道我们只能忠于直觉
正因为欠缺所以总不懂拒绝
但又不再愿意为对方妥协
泪水,潸然而落……